这两天，两位中国数学家火了。
据新华社报道，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陈秀雄、王兵在微分几何学领域取得重大突破，成功证明了“哈密尔顿-田”（Hamilton-Tian conjecture）和“偏零阶估计”（Partial C0-conjecture)这两个国际数学界20多年悬而未决的核心猜想。
两位教授的成果形成论文，“Space of Ricci flows (II)—Part B: Weak compactness of the flows”，于九月在国际顶尖数学期刊《微分几何学杂志》（Journal of Differential Geometry）上发表。
论文篇幅达123页，占当期刊物的一半以上。在被广泛报道后，该论文成为这一刊物过去七天里下载量最多的论文，热度登顶。
这篇论文讲的是什么呢？诚实一点说，双语君（ID：Chinadaily_Mobile）也看不懂。
《微分几何学杂志》审稿人评论认为，这篇论文是几何分析领域的重大进展，将激发诸多相关研究。而菲尔兹奖获得者、数学大牛西蒙·唐纳森称赞说，这是“几何领域近年来的重大突破”。
Simon Donaldson, winner of the Fields Award given to 2-4 mathematicians under 40 at the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International Mathematical Union every four years, called it “a major breakthrough in geometry”.
为此双语君还特意请教了科普大V、浙江大学数学系博士贼叉。贼博士是这么回复的：
甚至作者本身都没法用一句话解释。
新华社报道中，王兵教授说这个成果是研究空间演化的，而“大到宇宙膨胀，小到热胀冷缩，诸多自然现象都可以归结到空间演化。”比如说我们吹一个气球，气球不断膨胀，可以用“里奇流”来研究它空间的变化，最后得到一个“尽善尽美”的理想结果。
所以，看不懂没关系，也千万不要怀疑自己，只要知道这篇论文确实很牛就行了……
跟踪完整个事件后，双语君的关注点落在了两个细节上。第一，这篇论文是“十年磨一剑”的典型，两位学者光研究+写论文就用了五年；投稿后再审稿修改，又用了六年。前前后后，从写作到发表历时11年。
It took five years for the two professors to write the essay, which is over 120 pages long. Editors took another six years to review it; as they must check the computing, too.
陈秀雄和王兵两位已经是教授，在这11年里也有其它教研成果。比如陈秀雄因在微分几何领域的贡献，被冠为2019年西蒙斯学者；王兵2019年则有其它论文发表在国际顶级期刊上。
As professors, Chen and Wang had a stable job and the research was not binding on them. However, professors conducting research for five years and not showing any results would have a lot of explaining to do and even risk losing their jobs.
但如果是一位研究项目并不多的青年学者，怕是很难拿出11年在一个课题的研究上，学校科研体制也未必会允许一位青年学者11年才发表论文。科研院所或许需要考虑对青年学者宽容点，让他们能钻心磨剑，如此才有望做出更深的成果。
Science needs people willing to spend 5-10 years doing research, and the academic system should allow researchers to continue doing research even if there are no immediate results.
第二，这个事情被报道后，许多社交媒体上大家最多的问题是：这项研究成果有什么用？能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网友有此关心是好事，但如果科研院所负责评估研究成果、甚至掌握科研经费的人也这么想，那就糟了。基础学科研究本来就不是功利导向，研究者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有用；而只有这些看似无用的基础科学取得进步，才能驱动应用科学发展。
只有基础科学进步，才能给技术革新指明方向，从而推动技术革新。只有看似“无用”的研究取得突破，才能带动“有用”的研究。
It is good for institutions to ask how the research will benefit them, but not always. Mathematicians, for example, seldom worry about the application of their research. They only focus on increasing knowledge. However, they often end up laying the foundation for applied sciences to grow. We should be patient and give them a chance.
科研是一项有门槛的工作，也是很有压力的挑战。或许我们更应该做的，是给科研人员以更多宽容，让他们能更好发挥。
记者：张周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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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国日报双语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