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抓了一只八爪鱼,然后娶了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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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出生之前,你的父母是如何相遇、相爱的?

他们似乎一直扮演着成熟、慈爱的父母与长辈,也许是时代的原因,大部分的父母对待感情羞涩、腼腆,我们很少能看到他们直接、热烈地表达爱意。但如果把时钟倒转回他们的青葱岁月,那时有怎样的爱情故事?在相爱的过程中,是否留下了什么见证爱情的信物?

我们发起了一次征集,想要找到那些岁月中的爱情点滴,在收到的数百份回复中,父辈们恋爱时的样子一点点浮现:有个爸爸在桥上一头扎进海里抓了一只八爪鱼,也捕获了妈妈的芳心;有个爸爸在追求妈妈时,亲手做了一套衣服,直到今天都觉得很自豪;有个妈妈因为爸爸喜欢吃香菜而种了一院子,吃得爸爸都怕了;还有一对爸妈,每次吵架、约会、表达爱意都会折一颗幸运星,现在已经装满了一罐子……

纪德在《窄门》中说:「我经常感到,爱情是我保存在心中最美好的情感,我的其他所有品质都挂靠在上面;爱情使我超越自己,可是没有你,我就要跌回到极平常天性的极平庸的境地。」

生活平淡,但因为有这些留存的纪念,爱情永远闪光。

文 | 肖睿

编辑 | 金汤

恋爱时的「勇敢」

有许多微小又浪漫的故事,让生活有了新的可能,原来父辈们为了爱情也做了很多勇敢的事。

@Sharon

爱情信物:一只八爪鱼

我妈说,当年我爸在秦皇岛仙螺岛的大海边上,从将要到缆车那里的大桥底下一头扎进海里,给我妈抓了一只大八爪鱼!后来他们拿回家煮了吃掉了,八爪鱼很好吃很鲜美!我爸妈也在一起了,爱情的味道也很鲜美!

@爸爸和妈妈的女孩

爱情信物:卫生巾

我爸爸是纸厂的员工,每一次出门卖货都会经过我妈妈的家门口,我妈妈就被吸引了,每一天都在家门窗台等我爸爸来卖卫生巾。

@Yamasaklmi

爱情信物:书信

我爸年轻时候在西藏当兵,妈妈在四川上班,那个时候通讯不发达,每个月爸爸妈妈都会写信诉说思念,信的最后总会加一句,一直思念你的ls。现在家里面有很厚很厚的一沓情书,都是当年爸爸用单位发的信纸写的,信纸发黄得厉害,但是字迹依然清晰,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越来越浓烈。

@吃不了冰

爱情信物:冰棍

爸爸会在妈妈下班的时候买两根冰棍,等她来了一起吃,但每次等到我妈妈下班的时候,冰棍都化得差不多了。

@屁屁蛋

爱情信物:胸前别着的白玫瑰

爸妈第一次见面是相约看电影,所以约好妈妈胸前别一支白玫瑰。爸爸说,当年可能流行白玫瑰,他到了约定的电影院门前,看到好多小姑娘都别着一支白玫瑰。爸爸并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但是就是对妈妈一见钟情。

@cyril

爱情信物:自行车

我妈让我爸送她一辆自行车,我爸真的买了,还让他的兄弟漂洋过海,坐着轮渡从上海骑回来的。

@小八

爱情信物:书信上的「画作」

当时爸妈异地恋,爸爸是那种文艺男,特爱给我的钢铁直女妈妈写信,爸爸写一堆,还给自己起了个笔名「白龙君」,还要画个龙在上面,就是我爸的画功太差,把龙画得像个虫。对了,爸爸每次都会写勿忘我,但他一直写的是忽忘我,哈哈哈哈。

@质子伽蓝

爱情信物:「铁塔」

爸妈谈恋爱的时候,老爸去郑州读大学,老妈在洛阳老家蚕厂上班,老妈给老爸写过好几封信,但是老爸在学校只顾着读书(玩),不经常回信。期末放假老爸开开心心回老家,没回家就直接去厂里找我妈,但我妈态度很冷淡、也不理他(不回信能不气么)。后来给了我爸一个篮子,放了一条毛巾,就把他打发走了。我爸觉得我放假就来找你,你还不给个好脸色,也很生气。后来两个人说起这事儿,我妈说你难道不看看那毛巾上绣的什么吗?是一座铁塔,意思就是:虽然平时你没回我信,但我对咱们的感情依然像铁塔一样坚定。

我猜这也是老爸此后的职业生涯都奉献给电力事业,致力于为乡镇地区修塔架线的动力,是传递光(爱)明(情)的象征。

@chenchen

爱情信物:爸爸给妈妈做了一身衣服

这是我妈妈还没嫁给我爸之前,我爸追求我妈送的礼物。爸爸特自豪,他说买衣服送给未婚妻的很多,但是为未婚妻亲手裁制衣服的就少之又少了吧!

@爱情的结石

爱情信物:训练计划

我妈说,我爸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每天坚持一封信,信的内容不是腻腻歪歪的情话,而是他的训练计划——「今天,我打了xx发子弹,跑了xx公里」一类的。听完后我觉得我爸能追到人真是个奇迹。

@狐狸姑娘

爱情信物:一盏手工做的台灯

爸爸用废旧的玻璃给妈妈手工做了一盏灯,虽然没有保存下来,但妈妈每次提到这盏灯,脸上就会浮现温柔的笑意。

@林效轩

爱情信物:信件

很久之前在家里清理旧物发现的一封信件,夹在笔记本里,应该是父母还在恋爱时父亲写给母亲的。他唤我的母亲「我的小牧童」,信件是大约三十年前写的,父亲二十八年前去世了,母亲独身至今。

@小窑

爱情信物:一条银项链

爸爸年轻时比较穷,为了哄妈妈开心买了一条银项链给妈妈,妈妈高兴了很久,后来才知道那条项链是假银做成的,妈妈虽然口头向我们抱怨爸爸吝啬加不够真诚,但还是一直很珍惜地保存着,或许这就是父母间礼轻但情重的爱情吧。

@稣

爱情信物:一张卡片

卡片是1991年爸爸送给妈妈的,上面从写到画全是他一个人完成,样子有点像黑板报,符合当时质朴自然的风格。根据时间推算,那时候爹妈还没结婚。上面写着「在起风的时候,这只手守护着这只烛,这只烛温暖着这只手——题赠小赵」。

今天跟我爸聊天,他还说起叫我妈小赵,一叫就是好多年。当时相依相偎的一对年轻人,结婚时买一台电视花去了所有积蓄,恐怕没想到时间过去30年,家里再也不用摇天线才能看到电视节目,也不用再担心房子漏雨不暖和,怕孩子热出痱子。爸妈一辈子打打闹闹,但是结婚三十年,互相温暖守护的感情依旧真挚。直到现在,两个人每天睡觉之前还要脸对脸说一会悄悄话。

@峻峻

爱情信物:爸爸给妈妈的羊毛衫

大概是88、89年的时候,爸爸考上大学,妈妈留在老家种地,两个人开始了异地恋。妈妈说在80年代末的时候,100块相当于现在的好多钱,爸爸省了几个月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一件羊毛衫,她到现在还留着,已经缩水得很严重了。我四年级的时候妈妈拿出来过想让我穿,发现穿不上,但妈妈还一直留着,她说这样的礼物和结婚时的被子都要留一辈子的,这样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周进步

爱情信物:一封信

这封写在1999年的信,是我在爸爸的毕业证里发现的。那时我爸爸25岁,我妈妈21岁。爸爸是中专毕业20岁时来到这座城,认识了在酒楼饭店做服务员的我妈妈。他们俩可以说是初恋情人。在信里写着,「五年了,我只交过你这一个女孩子」「我是个不懂浪漫的人」。这些直白的话语都能看出我爸的确不会哄我妈,所以年轻的他们时常吵架。

可我觉得,我爸不敢直接说出他的感情,也许是因为那时他还是个在异乡的打工仔,一贫如洗,因此不敢给我妈妈许诺一个未来。还好,后来他们一起打拼,白手起家的日子两人携手走过,才有了我现在的生活。我爸爸的两个问句,可以看出他对生活和爱情的迷茫,也许这也是那个时代的人对感情很慎重的体现吧。

@爱新觉罗阿谧

爱情信物:上个世纪圣诞节的英文情话

20世纪80年代,圣诞节不像现在这么流行。那时候,在北京上学的妈妈每年都会寄圣诞节明信片给远在内蒙古的爸爸,专门学了英文书写的花体字,在信件最盛行的年代,一手好字的情诗算是硬通货了。

关于爱恋,我得到过最酸掉牙的回答就来自我妈妈。我问她,当时你和我爸天天呆一起不烦吗?不会腻吗?妈妈说:怎么会!天天见也觉得想,哪怕面对面也觉得想。

「季节热烈,爱人柔情」

最令人动容的爱,藏在翘着角的小星星上、满地满屋的香菜里、腕间的银镯间。

@老浮

爱情信物:爸爸送了妈妈负债

因为家穷,父亲结婚结不起,只能去借钱。

@卡卡

爱情信物:一菜地的芫荽

我爸喜欢吃芫荽,我妈就种了一菜地的芫荽,吃得我爸都怕了。

@阿乐

爱情信物:英文版情书

我爹是大学生,会英文,这是他们刚结婚后,我爹到外地工作,给我妈写的情书。Let my hot kisses cover every inch of your skin!——这用词之露骨,也不知是从哪抄来的。

@柚子里咯

爱情信物:小灵通里的诗

爸妈有一段时间是异地婚姻。当年只有小灵通,我爸每天晚上写一首小诗发短信给我妈,我妈就读给刚识字的我听,给我解释每句话的意思,然后我和她一起狂笑。印象最深的也是我爸最喜欢的一首:夏是季节,也是爱人。季节热烈,爱人柔情。——我妈叫x夏。

@一心

爱情信物:一张画,画的是老虎上山

因为我妈生肖是虎,娘家在山上。

@刘冬冬

爱情信物:结婚证

爸妈今年刚好结婚30周年,当年的结婚证封皮都已经磨破了,泛黄还带着霉点的纸被牢牢地卡在里面,被我爸爸锁在保险柜里。

@啊啊

爱情信物:蝴蝶标本和一箱信及日记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标本是在初三的时候,后来被我爸爸收在他们的来往信件和日记本里。他们的日记本被放在一个箱子里,这个箱子被我找到过三次,现在被他们藏在了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爸妈大学相恋的爱情故事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但在被他们发现前我偷偷窥到的落款「吻你」和「爱你的平/明」就已经让我羡慕到现在。还有一个小故事,我家很多旧书的扉页上都写着「平民藏书」几个字,以前我一直没在意,后来才知道「平民」是我爸的「平」字和我妈「明」的谐音的组合。

@熊二爱睡觉

爱情信物:一把花生

妈妈说90年代初怀我的时候,特别想吃一把生花生,我们那个地方没有种植的。爸爸并没有觉得妈妈矫情,而是蹬着老式二八自行车,骑了七八十里地,到一个山区地里遛花生,就是在人家收过的地里捡漏。捡了一小兜后,爸爸赶快骑自行车给妈妈带回来。我妈妈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我爸爸不够浪漫,但是每每提起这件事,我妈眼里都泛着幸福,我爸爸都在旁边憨憨地笑。

@马先生

爱情信物:手表

爸妈结婚20周年纪念日,也是我的成人礼,爸爸妈妈第一次带着我去香港旅游,给妈妈买了块手表。那是我家第一次高消费,我爸爸买完之后,心疼得直呼要赶快回家。

@梦时枷锁

爱情信物:一枚订婚金戒指

2004年家里从乡下搬到县城,我爸沉迷赌博,把妈妈结婚时的金戒指抵给了游戏厅。妈妈知道后把自己锁在家里哭了好久……

@朵拉

爱情信物:许愿星

爸爸妈妈说,每吵一次架、约一次会、表达一次爱意,就折一颗星星,放到罐子里面。

@王女士

爱情信物:姥姥姥爷的一张订婚照

我曾经从一个小角落翻出了姥姥姥爷的订婚照,照片背面的订婚日期是2月14日,正好是情人节那一天,怪不得姥姥姥爷的爱情会长长久久。

他们现在都八十好几了,一辈子吵吵闹闹,但是从未想过要与对方分开。姥姥脾气较为暴躁,嗓门也大,每次吵架姥爷都是乖乖听着,现在年纪大了,姥爷时不常会打岔,这使得姥姥更生气了。我问过姥爷为什么不害怕姥姥,他说那是我老伴儿,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年轻时姥姥随着姥爷从东北来到了大西北,为核工业做贡献,建设了我从小长大的厂子,一辈子落脚在大山里,姥姥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她相信姥爷可以给她幸福。

@鸭鸭

爱情信物:80年代的棉夹克

家里有一件很老土,很蓬松的女款80年代棉夹克,外层已经破了,露出里面的棉,但我爸爸每年冬天都会拿出来穿。当然破成这样是不会穿到街上,只穿着在家里晃悠,每次我取笑他,他就会露出特嘚瑟的表情。其实这是我爸爸送给妈妈的外套,后来听妈妈说,这种外套放在他们年轻那会儿是最时尚的,爸爸攒了很久的钱才买下来送给她,所以他们舍不得丢。可能对于爸爸而言,这已经是80年代的穷小子能给心爱的姑娘最好的礼物了吧。舍不得丢的是那份纯纯的珍贵的回忆呀。

@格格

爱情信物:信息日记簿

妈妈2003年出国后,爸爸把每次和妈妈的短信聊天都手抄下来做记录。三年的短信,厚厚的一本。

@喜多多

爱情信物:一件真丝衬衣

爸爸妈妈在我大二那年离婚了,有一次在我爸那儿翻东西的时候,找出了一件真丝衬衣,白色的、有一点深蓝色条的点缀,很雅致漂亮,我问我爸是什么?我爸说:「这是刚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去杭州出差,给你妈买的礼物,当时100多块呢。」后来我回家问我妈还记得那件衬衣吗?我妈说记得,那件衬衣她很喜欢,穿了很久很久,我妈笑了一下又说:你爸当时审美还是可以的。不管结局怎么样,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因为彼此相爱走到一起的人,有挂念有牵绊,结局虽然不完美,可是也没什么后悔。

@李杨杨

爱情信物:妈妈给爸爸织的毛衣

爸爸和妈妈恋爱三年才结婚,婚后两年才有的我。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妈妈拿着一件毛衣说太旧了,可以丢了,给我爸爸买件新的。爸爸立刻把毛衣抢过去,边放进衣柜边说:「不能丢,这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给我织的第一件毛衣。」

@排骨女士

爱情信物:外公思念外婆的话语

外公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是外婆去世三周年的时候,也是外公的生日之际。平常做饭极其敷衍了事的外公,那日认真地做了极其丰盛的菜肴,发来的照片中,有两副碗筷,图片配字是:自1974年以来,每年的今天有人为我加餐,可是今年的今日却不见她的人影。

@啊33

爱情信物:项链

奶奶70岁生日前的某一天,爷爷和奶奶说他要去市里买渔网,结果给奶奶买了一条珍珠项链,是送给奶奶70岁的生日礼物。今年奶奶80岁,爷爷85岁,爷爷年前把那条珍珠项链又换成了金项链。希望奶奶90岁时,陪伴她一生的老头子还可以给她送生日礼物。

@木槿

爱情信物:银手镯

那该是怎样机缘巧合的一天呢,父亲骑着自行车带母亲去买了一支银手镯,原因是二叔给二婶买了一支,母亲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羡慕之意。发了工资的父亲就拉母亲进了银器店,买了支实心的足银的花纹很好看的镯子,并对母亲说,结婚的时候家里穷,没给你买过好东西,之后都补给你!现在每当讲起这个故事,母亲总是喜笑颜开。

@五条水

爱情信物:一只九几年的花和一束零几年的花

九几年的时候家里没钱,妈妈生日,爸爸送了一只玫瑰给还是女朋友的妈妈,结果妈妈生气地责怪爸爸浪费钱。零几年我出生后,一年妈妈生日,爸爸在花店给妈妈配了一大束花,但是爸爸要我来送给妈妈,并让我跟妈妈说这是我送给她的。事后想想,有种「想送但不敢,女儿来挡箭」的感觉。虽然家里有点小积蓄了,但爸爸果然还是怕妈妈责怪他吧。

@爱礼森

爱情信物:情书

这是30年前我年轻的爸爸出差川渝时给妈妈写回的情信一封:「瑞,我很好,只是想你」。我和妹妹发现这堆信件卡片时笑到打滚,却也不意外。爸爸一生严肃克己,正直坚毅,唯独对妈妈温柔幽默,爱护至极,三十年如初见。长大后的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世间婚恋事能有这么多的惆怅纠葛,因为我从小唯一目睹的爱情范例是这样的圆满和纯粹。

留下的不只是时间,还有他们的青春

还有一些爱情信物穿过时间和空间,来到了年轻一辈或是其他亲友的手中。

@好小一只脸

爱情信物:小银表

爸妈结婚当天放在婚房里的小银表,直到今天还留着。我今年25,表也快30岁了,它还在走,就是有时候时间会快一点。

@胡萝卜

爱情信物:婚书

奶奶翻旧物时,看到了她和爷爷的婚书,我便收藏至今。

@圆滚滚

爱情信物:玩具熊

结婚的时候爸妈家庭都不富裕,婚礼前作为礼物买了一只纯白的玩具熊,这只熊仔陪过小时候的我,后来家里搬家搬了两三次了都一直带着他。我今年快30岁了,熊仔还放在我家的飘窗上,它还是白色,只有一点浅浅地发黄。

@吕九困

爱情信物:一块手表

爸爸去俄罗斯的第一年,回来给妈妈带了一个礼物,是一块手表。我高中的时候在抽屉里找到了这块表,拿去换了表带,装了电池,一直戴着。这块表和我年纪相仿,表里装的不仅仅是时间,也是爸爸妈妈的青春啊。

@Lily

爱情信物:一套木制家具

七十年代,我爸娶了我妈,在当时的小县城,打造了一套「纯实木」家具,到现在依然保存在我舅舅家。

@魔法失灵了

爱情信物:枕巾

爸妈刚结婚没几天,爸爸所在的军队准备参加自卫反击战斗,当时处于一级战备阶段,爸爸把身后事都交代好了,妈妈哭成了泪人,但也支持爸爸的一切决定。爸爸回来时给妈妈买了一对枕巾,上面写着「自卫反击,保家卫国」,妈妈一直保存至今。

@毛桃子

爱情信物:丹麦进口自行车

当年爸爸喜欢妈妈,认识没多久就用做小买卖攒的钱给我妈买了一辆自行车,方便她上下班,还是丹麦进口的,那辆车当时要600块,家里一直用到我上初中。

@黑池

爱情信物:来往的情书

我爸妈是高中同学,1991年妈妈去秦皇岛读大学,和在广东的爸爸异地恋,他们保存了这期间的书信,装订成册保存至今。

@松松

爱情信物:一对情侣款水果刀

我爸去世一年多,我妈在朋友们的陪伴下渐渐走了出来。有一次妈妈要出游,送她进了站后,接到电话,妈妈带着哭腔说:「你快来!他们要把我的刀扔了!」那把刀我从小就认得,但直到那天才知道原来有两把,是我爸和我妈年轻时候配的情侣款。大概是因为一模一样,所以我以前在家见到它们的时候都以为是同一把。我妈说这把刀挂在钥匙串上一直带在身上,之前坐火车坐飞机都没人查过她。我也不知道是她记错了,还是当天的安检员格外负责。

我找到妈妈,她把刀递给我后长出一口气:「幸亏你来了,这刀可不能扔!」然后转身又进站了。我手里攥着这把比我年纪还大的刀,看着我妈独自一人的背影,鼻子一酸,大概冥冥之中就该我来吃这把狗粮吧。

@OKAZAKI

爱情信物:外公外婆的情侣表

2017年那个闷热的暑假,外公已经离开了我们。外婆从柜子翻出跟外公年轻时候攒钱买的对表,给我讲他们结婚时,自行车、缝纫机、电视以及手表都算大件,需要攒几年钱才能买。外公虽然并不浪漫,工作也不算上进,但也都给家里添置齐了。上了上发条,男表饱经沧桑,女表还可以正常使用,如今外婆也走了,这对表是他们包办婚姻中爱情的证明。

@ayuan._

爱情信物:钻石项链

这是姥姥姥爷结婚60年纪念日时,姥爷送姥姥的一条钻石项链,那天他说了很多话。「今日,我想和诸位谈谈我这过去八十八年里虚度的时光……」「在那个时代,是她陪我度过了那二十年下放劳改的时光。」「没有她,我是熬不过去的。」「有两次吧,我挺不过去了。胃穿孔,我躺在手术台上,她喊我,喊了二十个小时,把我唤回来了。」「以前哪里有这些大场面,别说钻戒,铜戒都买不起。」「陈太,这是我给你买的钻石项链,迟到了六十年,不算晚吧,来抱抱吧。」

姥爷已经去世了,当年的很多信物都随他走的时候火化了。这张当时的照片也算他们爱情的一个见证吧。